“粉”外妖娆
文｜周明华
泰戈尔曾说过“我抛弃了所有的忧伤和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因为那永恒的异乡人在召唤我，他正沿着这条路走来。”我想，要是老泰同志现在依然健在的话，到成都来走走坐坐的话，那他一定会忘记回家的路。这姑且说到这里，这真不是成都人自吹自擂，而是成都的千年文化醇香，可以“香”翻众多大家级人物。
此话当真。没有半点夸张的意思，有句俗话说，山高皇帝远。那是指蛮荒之地，多有狗官横行，恶徒逞凶。咱们的成都呢，论地域位置，也当属其中，它偏居于西南，离京与大海有十万八千里，四环高山，交通不便。故李白有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可你就此将成都视为蛮荒或刁横之地，那就大错而特错。
说古，有二千多年前的李冰郡守，他手握一把长锸，站在都江堰当年的滔滔江水边，完成了“守”字的原型。有了都江堰，旱涝无常的四川平原成了天府之国，每当我们民族有了重大灾难，天府之国总是沉着地提供庇护和濡养。
因此，由于李冰父子的神奇杰作，几千年来，我们完全可以说，都江堰灌溉了中华民族。世界上也只有一个都江堰这样的有二千多年不废的水利工程。有了它，蜀中才有当年三分天下占一分，三足鼎立有一足，关张赵马黄，五虎上将天下无双，诸葛计谋天下名扬。虽说这诸葛丞相五虎上将均不是成都本土人，但成都人是从来不认户籍的，反正这些三国英雄都是在成都风云驰骋过的。
论文，则更不用说，天府泽地，人才济济。倘若离了诗仙李白诗圣杜甫司马相如卓文君苏东坡，郭、巴、沙、艾、李，流沙河，这些与成都有不解之缘的巨匠大师，一部中国文学史就要少掉了一大截，也将黯然失色。
成都更像一位甜静而高贵、美丽雅致的年轻妈妈。它的胸怀博大而温暖，可以给在这里朝朝夕夕长大，时时刻刻生息的乡人以甜美的乳汁；也可以张开溢满春意的笑脸迎接“正沿着这条路走来的异乡人。”如今，新四川人，正在投入轰轰烈烈的建设美丽新四川的伟大洪流中，四川成都的美丽未来，离不开他们的辛勤耕耘。
千百年来，对“漂亮妈妈”的评介可以说众说纷纭，据笔者发现，能够被大多数人认可的这座名城的气质是悠闲。她的平和与笃定，她的包容和善良，这一切都天然融合于她的四面高山拥抱着成都平原的千年沉淀里。在成都浓酽且平和的市井空间里，所谓阶层之间的差别，在一个特定的场合和一个特定的时刻，是很容易被模糊的。
从这个意义上讲，平等的观念在成都人是与生俱来的。日子是水，自己是鱼，游走着就是了。不较劲，不抬杠，不刻薄，不颓败，你好你发达，有机会也虚心求教，但在心理上不自卑不对抗；不胡侃，不虚张，不神经，不空想，你顺你飞扬，有日子也大干一把，但在跌倒后绝不受伤站起来继续赶路便是。
现代人常感叹，说这人的日子上了档次就下不来。这话放在成都没人会将其当真。不信，你看，生意好的冷淡杯和串串香，其场面都是十分壮观的，几十桌上百桌地沿街边铺展开来，一桌就算四个人，也得是上百人的阵容。在这些人里，是不能概括阶层的。富翁？白领？工薪族？打工仔，全都有。
沿着街边停的有奔驰、林肯，也有夏利、奥托，更多的是自行车，还有三轮车、偏三轮……人生一张嘴，天然两大功能，一是吃喝，一是说话。这两项功夫在成都人都玩到了极致，相较之下，后者更是精彩出众。说歇后语、讲吊话、摆龙门阵、骂人、捧人、调侃人……全凭两块嘴皮，成就了一张生活之嘴，悬河之嘴，妙趣横生风景无限之嘴。
究其成都的神闲得来的原因，我想这大概是与成都天气的阴和湿有关吧。这好比天空中的两位神造就了这个让人喜爱的城市，安静、凉爽、滋润、唯美、不易冲动，微微倦意，让一切都恰倒好处。也许成都不会让人一见钟情，她不张扬，不风骚，也不冷漠；她不高昂，也不低沉；她不前卫，但她时尚；她远离京都，但她思想活跃。
一到成都第一感觉是，女孩靓丽，川菜巴适，满地诗句。在我看来，成都是一个最有分寸感的城市；而分寸感并不是一种立即就能讨好的东西，要熟悉它进而走近它的内心世界，需要时间。这种亲近和心灵的交往也许会耗掉无数片的月光和无数颗夜空中的星子。
要进一步去理解这种文化名城休闲的气质是如何产生，其实也并不困难。渊源的历史长河中淌过几辈辈诗圣画仙，飘然而来，悠然而去！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饥荒的磨练，却因此数千年来在大山的怀抱中安逸的享受着天府之国的优待！养育一群最安闲生活的人，偏又有着火辣辣的性格。由此而浑然天成了成都的走向多元化的焦汇点，她没有半点沾沾自喜的情绪，仍然是那分殷实朴素的性格滋润着城市中的每一种元素，在凝重中走向自信和成熟。
每当身处异地，自豪地宣告：我是成都人时，曾经迎来多少艳羡的眼光。夸耀起我们的特产：譬如那麻辣烫，有如成都人火辣辣的热心肠性格，从佐料到菜蔬均是五花八门，充分体现了适应每种生物天性的自然规则。在加上每个成都人引以自豪的川菜，色香味俱全，点缀上我这位美食专家一番诱人心弦的描述，外地人听了哪一个不是口水直冒，嚷着要快点到成都来的？
记得有人说过，四十男人是抢手货，我明白作为一名四十岁的男人，很青春的光环很快就要从我的额沿上滑光殆尽，我无法不老。我对成都这位可亲的“漂亮妈妈”的理解也许还很不够，我对她玉一样的洁白和醇情还只停留在一些感觉的层面上。
我便只有把我还来不及等到《锦江脚印》成为“千年老窖”时草草地捧将出来，不怕读者见笑，也不怕“漂亮妈妈”怪罪，不为别的，只想为你要来成都之前有一个初步的感性的了解，也许这也是我的一厢情愿或一种奢望而已！